荔枝玫瑰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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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狗崽]《杀了我拯救我》上

被敏感词搞到昏厥
爱恨纠缠要分不分系列
这次再违禁就只能不发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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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
桥边新来了位住客,是只妖狐,不出几日,就是传遍附近山头的性情行为皆十分古怪。


百鬼录上有记载:妖狐此类,扮作年轻书生模样,狡诈多情,谎言满篇,极易引人亲近,偏偏无恶不作,最喜爱将美丽女子制成标本用作收藏。


妖鬼界挖心吃人的多的是,倒不很在乎这些乱七八糟事,可惜这临近都是弱小草木精怪和人类村庄,自然对这位新住客好生惦记,家里但凡有小女孩的,纷纷耳提面命,日行三吓。


妖狐无奈的很,他来了三月有半,跟姑娘搭话都少有。



村子里围一圈人窃窃讨论:这大佬怎么回事?日日种花吟诗,没事干就跟那个古怪琴师一道扰人清梦,不干点拐欟卖欟人口的正事。


有人提议要不就这么着了?请阴阳师来驱赶也没理由,况且咱们还有莹草大佬。又有反驳之声道那可是妖狐,得仔细盯着狡诈善伪装这几个字。吵吵半晌,一锤定音:总之还是防着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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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狐抄着手站在门边,挑挑眉,红艳的妖纹也跟着生动起来。


化成小女孩的精怪怯怯的看他,毛茸茸的大尾巴哎……想亲近又联想到族里大人的叮嘱,糯糯的开口:“妖狐叔叔,能把那个给我吗……”


妖狐指指骨碌碌滚进院里的竹球:“这个?”


小女孩点点头。



妖狐拿起竹球,走近几步,看幼年精怪一脸纠结的害怕神色,心下好笑,也懒得逗她,径直伸手递给她:“诺。”


小女孩捧过竹球,一阵风的跑走了。



妖狐看着那个背影,哀哀切切的拿扇子掩在嘴边:“拿小生当洪水猛兽……”



不远处树下一声冷哼:“自作自受。”



“话不能这么说。”妖狐狡辩:“小生这些时日,三餐不沾昏腥,与你弹琴作乐,过的可是十足本分。”



妖琴师冷冷淡淡垂头调弦:“菜做的真一般,你的笛子,还有几分可取之处。”



妖狐毫不谦虚:“那是自然。”


“你师从何人?”



“嗯?”


“哼,没见过会吹笛子的狐狸,你的师长我倒想去拜会。”


妖狐刷甩开折扇:“死心吧,你找不到他了。”



“已故?”



“说话可真是直接……”妖狐笑道:“算是吧。”



“哦。”


话题就此终结,妖琴师继续沉迷他那把古琴,妖狐在树下找了个舒服位置,把面具扣在脸上,惬意的睡过去了。

院中的樱花开的正好,纷繁花瓣不时从枝桠轻飘飘的掉落,这一睡,竟是一场大梦。


梦里浮光掠影闪烁不定,耳边却隐约还能听见天籁般令人沉醉的琴声,他自从妖力外泄后便十分嗜睡,迷迷蒙蒙中,又开始反反复复陷在过去的回忆里。


月色很美,大天狗坐在最高的树顶上吹笛,黑色双翼仿佛下一刻就要迎风而起。


他也确实这么做了——妖狐站在树下,笑的狡黠又无辜:“大天狗大人,您再不下来陪小生,小生就把门口那只小乌鸦烤了吃了。”


那双翼就张开来了,落在他的身边,淡金色的发丝在月色下泛着浅淡柔和的光,那双眼睛里有最透彻和最凛然的情绪,无奈的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,羽翼却把两人包裹起来,妖狐凑上去,索要了一个嘴角的亲吻。

妖狐心跳加快。


太美了。


如果能做成标本就好了,永远的、不会变化的,保持着那个模样,陪着小生。


妖狐放任自己沉浸在梦里,琴师的乐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,梦境瞬间又变了,诡异的与现实相交错,一会是即将落幕的夕阳,一会是血流成河的战场,一会儿两张明明相同内里却大有异处的脸一同摆在他的面前,百年时光须臾而过,妖狐试着挣扎,意识却被紧紧困在身体里。


迷蒙中好似有一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腰间,清冷凛洌的气息凑上来:“找到你了。”


妖狐猛的醒过来。


夜幕下的庭院里空无一人。




2


第二日妖琴师再来,只看见妖狐在桌上放着的一封书信:缘分已尽,望君平安,此去无时,不必再寻。


妖琴师动作一僵,把那张纸重重拍在了桌上。




那厢妖狐换上了一套多年前的人类衣物,还挂了个面具,悠悠哉哉背着没多少的行李走在山间小路上。


一会儿摘朵开的正灿的花儿,随手送给路边的小精怪,看着对方可爱面孔上的惊诧,妖狐露出一个变态般和熙的微笑。一会儿看见有两妖干架,只要另一方是美丽少女,他就随手挥扇扔出一道风刃,无视掉另一方大吼大叫的跳脚。


‪其间路过一座‬人类御魂塔,熙熙攘攘好不热闹,妖狐左右看了一圈,不知谁家一只没有大腿高的小天狗气势凌人站在塔前,对看过来的所有物种报以高贵冷艳的目光。妖狐心下‪一时‬好玩,凑过去逗他,仍然老一套:“美丽的少女啊——你为何如此可爱?哥哥带你去玩,好吗?”


小天狗瞧他一眼:“……”


不说话。


无趣,妖狐撇撇嘴走了,又觉自身也十分无趣,心道小生可是有过野生正版的人,虽说如今斯人已逝,逗这些人类阴阳师召唤出来的家养幻影又做什么。


放眼望去又有一个黑脸高帽阴阳师蹲在路边,兜里揣把折扇,怀里窝了只大尾巴男妖,男妖娇气兮兮的靠在人类阴阳师身上,尾巴左右摇晃:“阿爸阿爸,小生是不是你最爱的崽啊。”


噫。妖狐转过身去,迅速走了。

-


这样逛了半日,黄昏时正欲找个落脚处,有位意想不到的却来了。


白发抱琴的妖怪站在妖狐面前,不说话,也不动作,面无表情的挡路。


妖狐心下惊异,目瞪口呆将他望着,这位往日来对他是一贯地冷淡漠视,这个时候倒不合时宜的有情谊,可惜他心中预感明晰,着实是不想再回去了。


妖狐折扇在手中拍了几拍:“妖琴兄,你这是……”


妖琴师垂下眼睫:“既然还算平静,何必突然离开?”


“话可不能这么说。”妖狐长叹一声,沉吟道:“小生热爱流浪,在一个地儿待不久,你也是个艺术家,这种心绪你应该很懂……”


妖琴师冷哼一声:“看这幅不情愿的样子,既然不愿,那便走吧。”顿了顿,补充道:“只不过是舍不得你的笛声。”


原本还有些苦恼,妖狐这下却感觉内心有愧了。


这个毛病真是。妖狐苦恼道,看不得美人儿难过,啊,小生这辈子是改不了了。


“那便走吧。”妖狐折扇一拍手心:“找个落脚处,小生给你再吹一曲。”



琴师自然默默跟着去了,二妖寻得一处荒废神社,妖狐拿出新鲜果酒,自斟自饮。


妖琴默默调弦,调完便径自看他,妖狐无奈一笑,从身后包裹里摸出一根十分平常的竹笛来。



神社里有些氤氲雾气,落灰的许愿符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声响,一阵风吹过,隐蔽的角落里,一片黑色羽毛幽幽落下,又被平底而起的风旋迅速刮走。


天幕由火红晚霞转为凝墨一般的黑色,烛火燃起来,妖琴师尝了一点果酒,醉的抱着琴倒在石桌上。


妖狐扶额惊叹,意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弱的酒量,轻声叫了几遍,琴师脸上泛着红晕,嘴角抿的很紧,妖狐走过去,找了半天确保不会摔了他那把心肝古琴的角度,最后还是拦腰扛起。


神社里的房间意外的干净,像是荒废不久,只落了些灰,妖狐把他放下,简单收拾了屋子,坐在床边软垫上,心想要如何告别,径自离开还是再留封书信?


烛火幽幽燃烧着,油芯发出噼啪声响,身后好似有风声传来。


妖狐猛的回头。

房门前只有几片落叶,打着旋从地上飘起。

他又转回身去,身后却突然传来羽翼扇动收起之声。

“看够了吗?”冷而淡的,像终年不化的积雪。

妖狐胸口猛跳,心道躲不过的还是躲不过。

表面上倒镇定的转过身来,声音还是稳的:“——大人。”


出现的是个极可怖的男人,穿一身宽大厚实衣物,右手持扇,脸面上戴着个奇丑无比的面具,五官狰狞,肤色蜡黄,满脸白色长须,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惧意。


妖狐却习以为常的模样看着来人,眼波流转间,那双面具之后傲然又隐含疯狂的眼仍旧是离开时的模样,妖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。


“呵。”大天狗收起双翼,缓步走过来,手中风刃渐起,带着凌厉杀意,妖狐挡在床前:“不可。”


大天狗不屑笑道:“为何?”


妖狐沉默:“大人找来是想带小生走,那就走吧。”


“吾要的可不仅仅如此。”


妖狐长叹一声:“大人想要什么,小生也一并给。”


大天狗顿了顿,手中动作停在一侧,盘旋的气流绕着他瘦削的手腕环绕,眼神转过来紧盯着他:“为了这个小妖?”


“没必要波及无辜而已,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?”

“吾倒不知汝还有这般好心。”

妖狐笑道:“是您教的好。”眼神温柔,也不知在看谁。


大天狗向前一步,妖狐伸手拽住他的衣袖:“大人,带我走吧。”


大天狗低头看他,妖狐凑上前去,慢慢握住了他的手心,被触碰到的气流湮灭成丝丝凉风,消失了。



烛火噼啪,又响了一声,印的人影明灭,黑色双翼的男人把他拦腰抱起,一晃之间便不见了。




3



(放荡不羁车搜微博:AsRemeber




4


大天狗吃饱喝足,心中忧愤得到缓解,一顿好睡,等天光大亮时,伸手一摸身旁被窝空无一人,但余温尚在,便披衣起身,找出门去。


刚踏出门槛便听到一阵憋在嗓子眼里的呛咳声,打眼一瞧,妖狐正在院里扶着树干呕,几声嘶哑的咳嗽后,体虚的几乎要站不住。


大天狗紧皱着眉,过去拍他的背:“若不是知道你是个公狐狸,还以为才一天就怀了。”


妖狐把口里涌出来的那点血沫硬是咽了下去,打趣道:“也不快,算之前的也得有三个月了。”


大天狗僵了一瞬,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,眼里却带出点宠溺笑意:“什么都说得出口。”


“您昨晚可不是也什么都说得出口。”

“情爱之事,对汝而已。”

妖狐抹抹嘴,叹一口气:“小生倒盼望着您温柔体贴些。”

说完拍了拍大天狗的衣角,揉着额头离开了。


神社里没有别人,连看门的鸦天狗都被赶走了,妖狐一整天都待在后院里,看着枯萎了大片的院子心疼不已,摆弄了半日,感觉到昨晚上使用过头的腰腿酸疼不已,又回房里睡去了。

大天狗午后出去了片刻,回来后便站在不远处盯着园子里东奔西跑的身影,他不说话,只安静看着,妖狐也没有主动招呼,等妖狐回去睡了,他又跟进屋里来,坐在床边,妖狐只当边上是空气,他看了一会,等听见均匀熟睡的呼吸声,默默离开了。

-

夜里妖狐睡饱起床,揉揉眼睛,也不意外身边没人。

他又倒下躺着,翻来覆去,感觉到培养出一丝睡意,外面好像起了大风,刮的窗棂咯吱作响,萧瑟的去关窗,然而冷风一吹顿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,只得披衣起身,出去外面散散步。

夜里的风凉飕飕,冻的妖狐打了个喷嚏,裹紧了身上一袭单薄衣物。

外面也没什么好转悠的,妖狐想,看了百八十年都是这个样。

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转悠的,四面黑不隆冬,今夜无月无星,只黑压压一片天幕,妖狐又想,昨晚还跟琴师美人弹琴喝酒,多么情调,如今却又要回这个牢笼来。

牢笼又怎样呢。他嘲笑自己,当年再好,心知肚明如今已经一切都不同了,还是舍不得。

舍不得过去的回忆也好,舍不得过去的人也罢,即使成了这样,他痛苦不堪,心力交猝,打从心底却仍然放不开。

自作孽。


自怨自艾了片刻,冻得也手脚冰凉,狐狸打个呵欠,准备打道回房,一转身,被吓了一跳。

他东绕西绕其实都在前院绕,这下回了个头,正看见身后站了个人影,天色阴暗,只能瞧见衣角雪白。

那个人影向前几步,妖狐心猛的一跳。

青年摘了面具,换上了一身绣着蓝紫花纹的雪白狩衣,面色有些苍白,抿唇缓步向他走来。

他走近道:“喜欢吗?”

妖狐定定看着他:“……喜欢。”

大天狗把他搂进怀里,黑色双翼迎风而上,呼吸间就到了房檐上,妖狐看着这熟悉模样,尾巴也习惯性的勾上他的小腿,安稳的窝在他怀里,坐上屋檐后也没挣扎走开。

大天狗眼神复杂,却强装平静,搂着他坐在冷风里不说话,妖狐把冰冷手脚都塞进他怀里,靠着也不说话。

沉默了片刻,大天狗憋出一句话来:“这么喜欢吾这幅打扮?”

妖狐接话:“好看自然喜欢,总比那个模样好。”

大天狗又停顿了一下,更紧的搂住他:“……难道不是因为,这模样的吾是所谓的,命定之人?”


妖狐在温暖下又昏昏欲睡,随口答:“不,小生的命定之人已经不见了。”

他紧贴着的胸膛一颤。

妖狐突然觉得没意思,将将起身,却被强硬的拦腰搂住。

大天狗眼里满是冷意:“吾与他有何不同?”


妖狐:“您自然……”


“有何不同?”大天狗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:“同一个壳子,同样与你那般亲近过,难道因为不愿庇佑人类便不再是了?”


妖狐慢慢道:“难道您不知道,您曾经的灵魂,已经被彻底抽离了吗?”

大天狗抓着他胳膊的右手捏的死紧,脸上也泛起一丝黑气来。


须臾,他想通了一般,转过脸来。


“无法接受也可,总归现在只剩吾了。”大天狗脸上带着恶意的得逞:“起码汝要的这张脸还是一样的。”


妖狐点点头,笑道:“您说的没错。”

大天狗脸上神色又是一僵。


妖狐续道:“也就剩这张脸让小生不舍得离开您了。”





一阵沉默。




5


七月,热闹的人间节日,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,红烛灯成片燃起,人声鼎沸。


妖狐穿了提前采买的新衣,一副人类富家少爷的打扮,跟着一群精致美貌的少女一起转着圈欢快起舞,他在这个节日里倒显得很融入。有少女偷偷从侧脸看过去,男子深金色的眼眸和挑起细长的眼尾让人心跳加快,蠢蠢欲动。

四处勾搭够了美丽少女,妖狐带着得体礼貌的笑容,告别了邀请他改日相聚的小姐,转身钻进汹涌的人潮里。

真是无趣呢。妖狐拿折扇点点唇角,每日都是这样相同的少女,美丽都是一模一样的,让小生提不起兴趣,今日的这些个还比不上昨日那位小姐……

想起身着华丽的樱花和服,神色惊恐的永远倒在他怀里的美丽少女,妖狐勾起一个满足的笑意。

他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穿梭,收获着因为他出色外貌而偷偷耳语的少女们的眼光,毫不停留。

“这个,怎么卖?”

异常好听的声音,像初雪融化。

妖狐脚步一顿,折扇“啪”的拍在手心。

忙碌的白胡子老板瞧一眼面前青年,被那容貌震了一震,好久才比了个数。

“好。”青年点了点头,斜侧里突然探出一只白皙精美骨节分明的手,递过来一个钱袋。

青年停住放在腰侧的手,不解的转头望去。

红衣服的男人拿折扇挡着半边脸,奇异的金色眼眸里带着盈盈笑意,十足纨绔子弟勾搭年轻少女的派头。

青年看看那只手,看看奇怪的瞧着两人的老板,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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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位大人。”妖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:“小生都跟着您走了这么久了,也歇歇吧,小生的腿都要走断了。”

青年脚步不断:“哦?妖怪走这几步路也会累?”

妖狐厚着脸皮:“就算小生不累,也起码该告诉小生叫什么名吧,是哪里的通灵者还是阴阳师?告诉小生,小生就不累了。”

青年停下脚步,奇道:“既然知道我不是人类,就不怕我捉了你去?”

妖狐勾起一个风流笑意:“美色当前,捉了去就捉了去好了。”又诚恳道:“小生现在只想一直跟你长长久久待在一起。”

青年上下打量他一番:“公狐狸精都这么爱扯谎吗?”

“小生哪里有?”

青年不答,笑了笑,道:“闭上眼睛”

“嗯?”

“闭上。”

妖狐哦一声,乖乖闭上,勾搭美人嘛,适当的听话是很得好感的,不过他到底狡诈,两三秒后便准备睁开一条缝,谁知刚有想法,就被一只清凉的手心挡住了视线。

妖狐无奈笑道:“这是做什么?……啊!——”

那只手离开的瞬间,只听狂风原地而起,哗啦啦吹了个妖狐措不及手,站都站不稳,妖狐迅速反应几道风刃突突突突向感应到的方向打去,紫色气流把他包裹起来,然而等风暴停歇下来之时,剧烈风刃还是把他满身衣物割得破破烂烂。

再看四周,除了几根黑色羽翼,哪还有其他身影。



等妖狐回到家中时,已经不知道被过路小妖议论了几个来回。


妖狐躺在床上,从怀里摸出个本来,沾墨提笔,想了片刻,憋出了一句话来:


——今天的命定之人,和以往的好似有许多不同……





TBC



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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